《春娇救志明》神造了杨千嬅，总会有余春娇

阿辉/文

杨千嬅最喜欢的书是《小王子》。故事说，星球上有很多玫瑰，小王子却独爱那一朵，因为他亲手为她浇水、罩上玻璃罩子、挡上屏风、赶走毛毛虫，倾听她诉苦或自夸，爱就是在这些每一秒相对的时间里生长出来的。

对于喜欢她的歌迷与影迷来说，杨千嬅或许就是那样一朵玫瑰。

她大情大性，总是把内心最脆弱的一部分掏出来让人触碰，你曾经听过她诉苦，也见证过她春风满面，对她的人生有极大的参与感。所以当她委屈自省“我总太爱人，逼到爱人，变作朋友再变生疏”，当她披荆斩棘般地唱“旁人从不赞同，连情理也不容，亦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当她自我鼓励“面对这都市所有红绿灯，我敢说我爱到动魄惊心”，很多人便不自觉地代入了自己。

杨千嬅一路用本能打下自己的疆土，在演员生涯也是极为讨喜的，早期她是与男神谈恋爱的平凡少女，没心没肺却极有观众缘。而当人生去到另一个阶段的时候，她注定会遇上余春娇这样的角色，也可以说，她自然会塑造出余春娇这么一个角色。

为了宣传新片《春娇救志明》，杨千嬅推出了新单曲《余春娇》，歌词是她的“最佳损友”黄伟文写的：“神造了春娇，总有张志明，谁若未碰到，亦要相信。”其实也可以说，神造了杨千嬅，总会有余春娇。

《杨千嬅》时代：人家不给我一个家，我可以自己建立

“你有个个也有/你有爸爸妈妈/你有占过挂/你有几口一家/你亦有收过花得过初吻放过烟花/你的八字看透了吗/你有苦恋的他/你有胆却怕/你有许多牵挂/你未有却恨有勇士笑对你说过来吧。”——杨千嬅《杨千嬅》

《春娇救志明》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场戏，是春娇在浴缸里接近死亡的那场，“‘我’希望用一种生死的感觉去证明自己爱张志明的，以此来克服爸爸的阴影。”这场戏拍得颇为艰难，因为当中有杨千嬅自己的影子，这些记忆常常令杨千嬅无法说完台词，现场数度崩溃大哭。

2003年，填词人林夕为杨千嬅写了一首《杨千嬅》，鼓励她对爱情、事业更加自信。杨千嬅坦承，2003年前后，她的确陷在特别痛苦的情绪里。

“那时候报纸杂志都说我是剩女，为什么要用那样一个词呢？我很担心自己。那个时候我问自己，我现在的工作成就已经很有满足感，已经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了，为什么我还是要找一个人？”

2002年，杨千嬅参加肥姐沈殿霞的节目《掌声的背后》，被问到可有结婚对象时，她表示要照顾父母，不想浪费时间拍拖，只想有个可有结婚的伴侣，说到动情处，还流下了泪。

杨千嬅的痛苦，被很多朋友看在眼里。她经常开着车去林夕在半山的宅第，倒在沙发上哭，哭完就走，有时候第二天才离开，回忆这段经历，杨千嬅还笑说，当时林夕的佣人还以为她和林夕在一起了。

在《杨千嬅》之前，香港另一位词人黄伟文为杨千嬅写过《可惜我是水瓶座》，当中有一句“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多年后，黄伟文在某日擦亮回忆碎片时透露，歌中的“长岛冰茶”确有其事。

“那夜她收工后径自走进我在喝酒的夜店，连环点了8个长岛冰茶，她从来没说而我也一直没问，那个令她偶尔哭崩的人是谁，我只静静地陪着她喝，直到扶她上了的士。”

谈及此事，杨千嬅说已经全然不记得，但她认同自己的音乐跟生活是很奇妙地连接在一起的。“不过真的不是刻意的，一首歌，我先找到适当的曲交给填词人，我都没有跟他们说我想要什么，最多就是说‘这张唱片我想讲一个关于女人的事情’，林夕写的《小城大事》、《烈女》、《飞女正传》不是故意将听过的我的事情放在里面，而是把在我身上发现的女生共性放在歌词里面，所以大家有共鸣，电影也是这个道理，也是从音乐连接到画面的化学作用。”

这段时期的终结，是以杨千嬅大举买房为标志。在经历了长期的自我疑问之后，杨千嬅终于想明白，当她遇不到那个人的时候，不要结婚。但她想给自己一些安全感，于是在房价飙升的SARS时期，依然坚持买楼，“所有人都认为我疯了，但我需要一个家，人家不给我，我可以自己建立。”

在完全放弃的情况下，杨千嬅去KTV玩，认识了老公丁子高，“原来一个人，当你去到那个尽头，你放得下那种执着，好的一方面就出现了。”

《余春娇》时代：三年没有人找我拍戏，春娇帮我转型

“神造了春娇，总有张志明，谁若未碰到，亦要相信。”——杨千嬅《余春娇》

那时候，她不知道成为母亲之后，面对的市场是怎样的。

2006年，杨千嬅与陈奕迅拍摄了《每当变幻时》，她出演一个为了离开原有阶层而错过爱情的女性，这部电影实际上是她的转型之作，影片质量上乘，但票房表现和引起的社会反响都较为一般。

“那时候我进入了一个很矛盾的年纪，我当少女不行，我演独当一面的女性也不行，没有说服力。所以《每当变幻时》之后，三年没有人找我拍戏。”

三年之后，彭浩翔找到杨千嬅出演《志明与春娇》，成功让她变成新时代女性，从前她是与男神谈恋爱的平凡少女，而《志明与春娇》使杨千嬅“从姐弟恋开始走出自己的一条新路来”，凭借这部“三级片”，杨千嬅成为了继梅艳芳之后，香港第二位获封歌影双后的女艺人。

2011年，该片又发展出续集《春娇与志明》，依然得到较好的票房和口碑。当年年底，杨千嬅曾开过一场“小经典”演唱会，那时候，虽然她还没有公布，但宽松的造型，已被很多人猜出已有身孕。在唱《最后的玫瑰》前，她哽咽着说：“我希望永远都可以成为你们唯一那朵玫瑰花。”

谈及当时是否担心当妈妈后的演艺路变窄，杨千嬅说：“我是那种人家觉得不可能，我就要证明自己的那种人。我现在开演唱会，可能是第八遍、第九遍，但是我还是可以把它当新歌去唱，《小王子》你们知道吗？不同年纪你们看到不同的东西，不同的层次。所以，我常常觉得不要给自己限制。”

此后，杨千嬅的戏路越走越宽，不仅在电影里与余文乐、林峰共谱姐弟恋曲，还在《单身男女2》中首度演绎都市女高管形象。更为突破的是，杨千嬅在《人间•小团圆》、《哪一天我们会飞》、《可爱的你》等多部文艺片中都有深沉内敛而极具爆发力的表现。

“人长大了，证明我的可能性很多。现在我拍‘春娇’，我真的会好好去想一下自己可以有什么方向继续去演，作为演员应该是要去尝试不同的类型。

所以当彭浩翔找到她要开拍第三部时，杨千嬅并不惊讶。但现在她已经很不同：“这几年工作上的方向有改变，可能是以家庭为主，但是不代表我没有热情工作，只是需要提早跟我说。”

“我会问什么时候开机。首先我需要剧本去做功课，我不想是很忙，没有时间去拍，这样对我来说不公平。然后我需要安排好我儿子的时间，可能安排我妈妈去带我儿子。接着我就问导演‘有没有外景’，他说有几天。那我会问，几天的意思是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你不要给我说几天，因为这几天可能我要找我妈妈去帮忙带孩子。因为儿子开始考小学，所以肯定要很多准备工作，我不能这样子丢下他就跑去工作，不行。”

杨千嬅的精力难以想象，接受采访的那天，她说了八个小时的话。而前几天，她一个人承担起了影片在北方的所有路演，非常辛苦，但依然努力地去和每个采访者交流。

歌迷中有传，杨千嬅已经拿到香港红馆档期，不过她否定了，但透露是有想法的，但是还没确定。对于北京工人体育馆的档期，她坦言“那个更难，我先做好我自己，肯定有一天会开唱的。”

“我希望《春娇救志明》大卖，然后影迷变歌迷就好了。”杨千嬅心中一直有个小梦想，就是能更多地在内地开展歌唱事业，“因为我是歌手出道，唱歌的工作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抱负，那个是还没有完成。我觉得一个人在生命完结之前，你还是要有一个坚持或者是有一种想法，然后你是很努力的话，肯定可以把它完成。”（阿辉/文 王远宏/摄影 张大伟/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