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伴记

和年轻的张导聊《怜香伴》之前，我便知道曾经出过一台时尚版的《怜香伴》。

在那一版里，天帅也是饰演崔笺云，不过导演是大牌的关锦鹏，还有大牌的服装设计师郭培，光服装设计就在798做过一个专场秀。只是雷声之后，丝丝小雨，地未湿，土未润，就曲终人散了。

这是一个清代李渔讲的女人爱上女人的故事。大家闺秀崔笺云嫁给范生，本是才子佳人已得圆满。一日，佛助尼使，笺云在雨花庵中偶遇曹语花，迷其体香，语花亦迷笺云的诗才，于是芝兰一嗅奇缘酿，阳春一和文心畅，醇醪一饮痴魂荡。不仅私定终身拜了堂，还私定了来世。

别后的曹语花相思成疾，笺云更是情思难耐，于是隐藏身份，潜入曹府与语花相伴。二人宵同梦，晓同妆，镜里花容并蒂芳，深闺步步相随唱。再之后，笺云说服范郎，骗过曹父，让范郎再娶语花，于是三人共入罗帷。

第一次接触到《怜香伴》就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故事，不是它有多离奇，不是它有多先锋，对传统伦理有多大的挑战，而是它有太多的可塑空间。戏，表演于舞台上，虽有创作者的价值观，但更多的是在迎合观众的价值观。观众可群可党，《怜香伴》的妙处是可以往各个方向走。

张导如今做的系列叫观其复，演出在正乙祠，那是清时浙江人兴建的“银号戏楼”。除了帝王家的戏楼，北京如今保存最好的纯木结构戏楼，也就是它了。让观众看到李渔时代的原味昆曲是他的目的，但并不容易，《怜香伴》在清时是什么样的，我只能想像。只是在那个时代，剧本可以这么写，也可以这么演，四百年过去了，又能如何演呢？（摄影：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