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夫
4月21日报道 近期,胡德夫受央视之邀在一档名为《朗读者》的节目里弹唱了他25岁时写下的一首作品《匆匆》。荧屏里这位银发满头的老歌者精神矍铄、目光炯炯,砸在琴键上的十指刚劲力道,开口便直击人心,唱腔间尽是岁月沉淀下的骄傲和伤感。而年前出版的新书《我们都是赶路人》,书名即源自这首《匆匆》,他在歌中唱道“我们都是赶路人,珍惜光阴莫放松。”而在书中,他则记录下自己的人生片段和每首歌背后的故事。
“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人生啊,就像一条路/一会儿西,一会儿东/匆匆,匆匆…”这是首足以跟这个喧嚣浮躁的时代对立抗衡的歌,有种让人放慢脚步,循环往复聆听下去的安静治愈力。一曲《匆匆》,道出韶光易逝,年华易老,切莫虚度的永世真理。
胡德夫在某次采访时还原了《匆匆》当年的创作情景:写了《牛背上的小孩》后,很多朋友都知道胡德夫能写歌。有个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陈君天,就把自己的一首诗拿给他,央求他在三天之内写成歌。胡德夫重友情,尽管那时钢琴弹得还不很娴熟,摸索着“乱弹”之后,《匆匆》还是诞生了。“他(陈君天)讲到时光的那个词,我有点感动。”
从23岁成为在台湾本土举办个人演唱会的第一人,到60岁拿到“最佳民谣歌手”、“最佳国语专辑歌手”、“最佳蓝调歌手”……,囊括台湾金曲奖、华语传媒大奖、华语金曲奖等种种含金量十足的音乐奖项。漫长的岁月跨度,胡德夫只出了三张音乐专辑,但却在台湾有着传奇般的声名和事迹。他的每一首作品都有山林河川、长天大海,更有对自然的赞颂和对人间的悲悯。
2005年4月,55岁的胡德夫发表了个人首张专辑《匆匆》,收录了他自20世纪70年代至21世纪初陆续唱过的十多首作品。专辑并非在专业的录音棚里完成,而是在胡德夫早年就读的淡江中学的小教堂里录制的,唯一的伴奏乐器是20世纪60年代的那架断了两根弦的老钢琴,录制只花了两天的时间。
2011年10月,从小就接触黑人灵歌的胡德夫为找寻曾经让他感同身受的英文歌曲,远赴美国音乐之都Nashville考察,与当地的乐手、黑人灵歌合唱团以及布拉格交响乐团合作。十几天下来录下了很多歌曲,最终创作出这张“蓝调灵魂摇滚”音乐作品《大武山蓝调》。它也是胡德夫生平首张英文专辑,代表着一个全新、同时也是最原始的Ara Kimbo(胡德夫的英文名)。
2014年底发表的《芬芳的山谷》是胡德夫的第三张个人专辑,以他六十五年的浪迹岁月为灵感,当中包含一首首度以卑南语完成的音乐创作。《芬芳的山谷》中,胡德夫以对故土的思念,对母亲、对挚友的牵挂为主旨选曲。在母亲去世时,他曾写下《芬芳的山谷》第一段和第二段,想作为送别,却在送行仪式上,面对他熟悉的钢琴,唱不出一个字。后来的几年中,他时常想起这首未完成的歌,想起母亲对自己的情份。录制《芬芳的山谷》时,恰逢李泰祥逝世,这位影响着台湾乐音发展脉络的大师,对胡德夫来说有着更为具体和特殊的意义。那是启蒙他、指引他的师长,也是鼓励他、支持他的挚友。
上世纪70年代,胡德夫和李双泽、杨弦等人发起了台湾民歌运动,深远影响了台湾乃至整个华语乐坛。后来他又投身原住民运动,敢于为同胞争取权利与权威对抗,可谓历尽半生坎坷。胡德夫的作品总能与土地和现实息息相关,再加上他不加修饰、沧桑而真实的歌喉,使得他的作品悲壮但不绝望,永远透出令人憧憬的自由和解放。故而,作为万千青年的“精神标杆”的胡德夫被冠以诸如“台湾民谣之父”、“台湾的鲍勃・迪伦”等太多头衔。对此,他却只是哈哈一笑:“拿大的橡皮擦把它擦掉就好。歌曲就像一条溪流自然地漂荡下来,我们都在其中,有谁是‘父’?”
胡德夫曾在采访时表达:“我人生最波澜壮阔的时候,就是在运动结束之后流浪的时候。我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走,每一个部落都是壮阔的波浪,掀开给你看,让你知道自己多么无知。山谷不会让你失去任何东西,就是给你。唱唱歌,种种菜,喂喂牛,和朋友喝喝酒,世界上有些东西,何必知道。”年迈却仍葆赤子之心的他曾在荒芜的音乐之地上高喊“唱自己的歌”,也曾在原住民同胞遭受苦难之时斥问“这个社会怎么了”。年轻的时候,他唱《匆匆》,而如今他说想做的事太多,希望一切“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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