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是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从孩子,长大,变老,然后,又变成了孩子。
这是我们会经历的过程,也是父母会经历的过程。
就像今天给大家安利的这部— —
豆瓣9.4,好于97%的纪录片。
IMDb同样高达8.3
导演杨力州,曾经执导金马奖最佳纪录片《奇迹的夏天》。
这是他继《奇迹的夏天》、《征服北极》自后,推出的又一部作品,本片还曾于2011年,入围台北电影节最佳纪录片奖。
2010年首映时,歌手蔡健雅、张悬都为它站台推荐,张悬更在走出戏院时,仍然泪流不止,哭着接受了采访。
《被遗忘的时光》,它关注的对象,其实是一群在社会上惯常受到冷落的失智老人。
当初杨力州决定拍摄时,就有朋友提醒过他,“老年人”的题材是票房毒药。
而事实上,从2007年到现在,他已经拍摄了四部纪录片,其中有三部都在讲老人。
《被遗忘的时光》上映期间,它的票房甚至超过偶像爱情电影,挺进台湾电影票房前十名。
据说,有个中年美容师在看完电影后,还跑去给导演留言。
他说他和母亲已经有20年没一起吃过饭,看了电影后,他想和妈妈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
杨力州说,就是因为每次都有这种人,他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把纪录片拍下去。
影片一开头,家人陪着母亲许景珍来扫墓。
景珍老奶奶不知道是来做干什么,女儿告诉她,我们来看张国栋。
景珍又问张国栋是谁?女儿答,是你先生。
景珍大惊,啊,我有先生死啦,我怎么不知道呢?她哭着说,我没有想过他死啊,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呢?
女儿不断安慰她,你忘记了,你只是忘记了。
景珍老奶奶接受医生的考试,医生问她,今年是哪一年,奶奶说她记不住。
医生让她记住“冰箱、西瓜、桌子”,三个简单的词语,她刚刚才跟着医生念完,立刻就忘记医生叫她记得是什么。
医生问100块花掉7块,还剩下多少钱,奶奶答还剩下3块。
医生指着手表问她,这是什么,奶奶一直说不出来,医生告诉她那是手表。
奶奶说,我是说这是手表,我没说出来。
才刚见过女儿,女儿走没多久,奶奶就忘记她来过。
女儿说,以前爸爸每次从部队扛回来一袋面,妈妈总是能把他们变成面条、饺子、包子,还有大饼。
包括小时候穿的棉袄,也都是母亲自己做。
她说,她把一家人照顾得无微不至,现在,我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第二个爷爷良文,总是不断重复地去做一件事。
他吃饭速度很快,常常吃完以后就忘记自己已经吃过,一碗接一碗地去吃。
为了改善这种情况,工作人员每次就安排他最后一个吃饭,这样他看见自己在吃,大家也在吃,他才会觉得自己真的吃饭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爷爷如果躺下睡不着,就会坐起来穿衣服,上厕所,脱衣服躺下,然后再起来穿衣服,再去上厕所,再回来......
一个夜里,这样的过程,可以重复二三十多次。
妻子说,爷爷38岁就没有上班了,什么事情都不做,所有事情都丢给她。
小孩送到娘家两三年,他也不会意识到,小孩为什么不在。
脾气差,很会打人,家里孩子一个个都怕他,长大后一个个都想离开家。
她说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感情,如果不是他生病,需要人照顾。
还有一个奶奶叫水妹,因为脑血管破裂接受手术,手术过后患上失智症,语言功能基本丧失。
她总是习惯像这样,身体不停地动,吃着吃着饭也会突然站起来晃动身体。
“西林村”,是她能说出的为数不多的词语,那是她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故乡。
而每当心里想出来的话,不能顺畅说出来的时候,水妹就会很失落,充满挫折。
他们就是这样一群被困在时间河流里的长者,深受失智症的困扰。
那些曾经记忆中的岁月点滴,如今只留下泛黄照片上的陌生影像......
导演说,这是他这辈子拍过最难的纪录片。
两年多的时间,整个拍摄团队就待在养老院里,仅仅是看着这些老人,他的内心就受到过无数次的触动。
我想要落泪是因为发现这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办法沟通,但是残酷的事情是他们竟然是父子或母女。如果家人已经去世的话,那是另外一件事,可是他们活生生在你面前,你却必须接受他忘掉了你。
这不止是一部展现失智症的纪录片,那些片中的故事,日常的细碎瞬间,也是我们的故事。
印象很深的地方,一个是景珍奶奶的家人来看她时,说的那番话:
老了嘛,每个人得的病都不一样,她这种病,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会痛苦的,我们不应该难过。
这不是别人的故事,也是我们的故事。
比起老人过世的一刻,真正令人害怕的,是当父母转过头来问他们‘你是谁’的那一刻。
还有一位混血老奶奶,尽管已经九十多岁高龄,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涂口红,穿裙子,优雅依旧,总是笑意盈盈的。
当她得知女儿要回美国时,她哭着说,你不走,我就吃得好,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 —这也很自私是吧。
我更愿意相信,他们不是生病,他们只是忘记了,需要我们的怀抱和温暖。
就像片中Ella陈嘉桦说的那句话,她一定会忘了我,但是我记得就好了。
曾经,健步如飞、风华正茂的他们,为我们付尽韶华,倾尽一切,等我们终于长大了,他们也老了,又变成了我们的孩子。
你不会穿衣服,我帮你穿,你不会吃饭,我喂你,你忘记了,那我就一遍一遍地跟你讲。
不管你是否记得,守护着你,陪着你,就是我爱你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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