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4年,杨耐梅出生在上海,其老爸是当时著名的大富商。她一出生就享受着与众不同的优越生活,还经常跟着有钱有闲的老妈一起出入剧场影院,这就无意中培养了她对影视艺术的无限热爱。老爸发现这个苗头后决定防微杜渐,他可不想让宝贝女儿做“下九流”的女艺人,便把她送进了一所教学严格的女中。
但杨耐梅并没有被学校严格的规章制度所驯服,她不爱学习,却喜欢唱歌、跳舞、演戏,是学校文娱骨干,只要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她都积极争取。当时一个明星影片公司正在筹拍电影《玉梨魂》,缺一个女主角,就有人推荐了杨耐梅。该片的女主角是一个放荡风流的交际花,一般的女孩子演不来,杨耐梅却勇敢地承接了下来。
听说女儿要去拍电影,而且去演一个不正经的放浪女子,杨老爸暴跳如雷,极力反对。但是,杨耐梅丝毫不为所动,并很快投入了电影的拍摄中。影片公映后,非常卖座,她因此一炮走红。紧接着她又拍了两部主演放荡风流女子的影片《茶花女》和《诱婚》。很多人因此认为,她天生就是演放荡女人的料,没有人能像她一样把妖冶放荡的女人演得如此淋漓尽致。
女儿在银幕上的形象,让杨老爸丢尽了颜面。杨老爸不得不发动亲朋好友组成强大的亲友劝说团,对她进行轮番劝说,可她依然我行我素。杨耐梅不仅迷恋上了演员这个行当,还迷恋上了被粉丝们捧到半空的眩晕感觉。杨耐梅为了她的明星梦,最终离家出走。
少了家人的干扰,杨耐梅更加无拘无束。老爸虽然切断了她的经济来源,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生活。她当时已经是明星公司的签约演员,公司每月会付给她500大洋的报酬,如果拍片,报酬另算。不久,她就在上海某繁华路段买了一幢二层洋房,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以至于她的梳妆打扮成了上海时尚潮流的风向标。
她一边游戏人生,一边拍电影,先后主演了多部影片。杨耐梅很会炒作自己,她主演的影片在上海各大剧院放映的时候,杨耐梅作为真人秀随片登台表演,她的粉丝们买票不是为了看电影,更多的是想一睹杨耐梅的芳容。这使杨耐梅赚足了票房和名气。
慢慢地,杨耐梅开始骄傲了,身上有了明星大腕的臭脾气,从偶尔迟到早退到经常耍大牌,不遵守拍片时间。她的业余生活也更加丰富,更加奢靡,不仅频频出入交际场、舞场、牌场,还对鸦片产生了浓厚兴趣。她的钱越来越不够花了,于是她决定自己开办电影公司。但开公司也需要资金,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机会来了,给她创造机会的是山东军阀张宗昌。
张宗昌究竟有多少女人,虽然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但是,对张宗昌来说,女人自然是多多益善。他屋里收藏的那些美色多以妓女为主。从电影上看到当红女明星杨耐梅后,他突然想玩一把高品位,于是派人专程到上海邀请杨耐梅北上,并答应帮她解决办电影公司的资金问题。
杨耐梅心动了,她知道此行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实在太需要这笔钱了。朋友们都力劝杨耐梅放弃,杨耐梅却说:“我知道张宗昌邀请我过去只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其实这又算得了什么。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这次不过是去演一场床戏而已。”
之后,杨耐梅以做戏的心态妩媚妖艳地出现在济南车站,张宗昌用禁行令一路绿灯专程为她开道,隆重地把她接到高级宾馆。这待遇是杨耐梅在上海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她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真正找到了大明星的感觉。
在济南的半个月期间,杨耐梅俨然是张宗昌的情人,他们形影不离,高调出入各种宴会,无形中为杨耐梅及其电影做足了宣传。半月之后,杨耐梅从张宗昌情妇角色中轻松走出,赚得盆满钵满,携着巨款回了上海,并用这笔巨款开办了自己的耐梅影片公司。
耐梅影片公司成立后拍的第一部影片票房收入不错,上座率很高。影片赚了钱,杨耐梅开始大张旗鼓地挥霍,更加放纵自己赌博、吸毒。她甚至曾在一夜之间输掉八万银圆,最后耐梅公司无奈宣布破产。
杨耐梅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不得不从老板变成打工仔,跟着别人的剧团辗转演舞台剧,一场演出下来最高的片酬也只有300块。
当被残酷的现实撞得头破血流,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杨耐梅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的曾经,她有些怀念童年那个温暖的家,有些想念老爸老妈了,她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好在,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老爸老妈无条件地接纳了她。回到久违的家,回到久违的闺房,她觉得自己那曾经的浮华奢靡如同一场梦。
杨耐梅累了倦了,她决定找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此时一个名叫陈君景的帅哥适时出现。陈君景的老爸是个国民革命者,陈帅哥也在美国留过学,他家的亲朋好友听说他要娶过气艳星杨耐梅时,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反对。陈帅哥是个敢作敢当的好男人,他没有惊动任何亲友就悄悄地和杨耐梅结了婚,婚后,二人移居到香港,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如果他们的生活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下去,一直到老,杨耐梅也算是幸福的。可他们越来越发现,彼此身上有太多的不一样,于是本来就不算牢固的爱情基础出现了裂痕。1956年,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后,离婚了。
杨耐梅又没有了生活来源,在饿得眼冒金花的时候,她不得不豁出脸皮到街头当乞丐。她虽然衣饰破旧,但是她的气质依然很出众,有一天,终于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大上海曾经红透半边天的杨耐梅。经历过这一番饥寒交迫的生活,杨耐梅的身体彻底垮了。
1960年,杨耐梅在台湾溘然离世,在她最后的日子里,她曾对自己的一生进行过深刻总结:“得意时切要留作后步,为老年时作计算。”从富二代艳星到乞丐,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她大彻大悟了,可惜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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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李婍
文章来源|《百家讲坛》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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