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专稿
大概在15年前,黄磊在他的《似水年华》音乐剧本独白里,曾经分享了这样一个故事——小时候很恐惧死亡,在他9岁的时候,有天躺在床上听到家里的老式闹钟咔咔咔走钟,他突然弹跳起来,开始计算,一年有多少小时,人这一辈子有多少秒,算着算着心里开始害怕,然后自个儿就在夜里哭起来,心里想如果把这些数字都数完了,那,人也就死了。他说那个时候真是害怕极了。
时间过真快。一晃十几年,
2017年黄磊已经年过四十,在拥有了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后,他执导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处女作《麻烦家族》,关于家庭、关于婚姻、关于爱情、甚至关于死亡,都被他杂糅进去这部电影里,而关于上面这个故事,她的女儿多多也开始经历和他一样的问题,也问他,爸爸你将来也会死吗?说完也伤心。他安慰她没事没事的,但用他自己的话说,其实我也恐慌。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他更多的想是说,人生不虚此行。
他还说,关于过去文艺的那个自己,你们看得不全面,他长头发唱歌演戏,他还长头发扎辫子炒菜呢,只是你们看不见。
而作为内地第一代小鲜肉,黄磊的好朋友黄澜则说,相比以前那个文青,现在的黄磊才是神一样的存在。不过,戏里的爸爸李立群老师则跳出来说,其实黄磊心里有一匹狼!
这,你们更看不到吧。
所有的这些,他们都在腾讯电影沙龙和大家分享了,摘些经典语录给大家,来看看他们是怎样的“麻烦家族“,而关于婚姻、爱情、死亡他们又是如何穿过时间感同身受。
腾讯电影沙龙——《当老文青遇上老处女作》
嘉宾:黄磊李立群黄澜
主持人:史航
每个家庭都有难念的经每家都差不多
黄磊:大家都熟悉,每个人面临家庭的时候,真的是难念的经,每家都不一样,每家又差不多,都是鸡零狗碎。我们剧中说“妈你跟爸离婚,不就是因为生活习惯吗?”儿女这么理解的。然后我说“我也放屁”啊。其实我们就是揭开盖子,答案也不准确,每家都一样。然后又问了一个核心的问题“原来家是让你更开心、更舒服,好好的快乐成长”,小孩,像我女儿,吃玩儿家里都开心极了,但是孩子都有苦恼,从小都有,更别说亲属之间,有的时候真的是又麻又烦。
李立群:清官难断家务事。
黄磊:是。但是这个戏里用了很薄弱的一层皮,一个很欢笑的东西,但是里面有很深的东西在里面,大家看完电影会想很多东西。
李立群:每个人想的不一样,每个人家里反应到的感觉也不一样。
主持人:家之所以为家,其实有点像什么呢,比如家像一个睡袋钻到里面很安全,如果把烟灰都扔到这个睡袋里,睡袋就不想钻进去了。我们往往以为是在家里的矛盾不解决,扔的远远的,其实你以为仍的远远的,其实都会回来,在你周围。其实两性、家人的关系不能是平等的,也不能很不平等。
李立群:良好的维持,家是一种维持,因为家会不断的变,一开始我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可以晚上做我们自己想做的事,到天亮。有了小孩要照顾小孩,小孩5岁上学早点睡,小学上大学了要为他着想。随着孩子的长大,您跟你亲密人的关系也随之改变,这些在一天一天中改变,有的时候不自知。所以两个人互相该给对方的大量恩爱没有给,哪怕是嘴巴上的爱的告知都缺少,所以这种信号放过去之后,大家好像都在为一个理所当然的家庭小孩长大而忙碌,我们两个人之间以前的浓情蜜意慢慢就没有了,有一天蓦然回首怎么没了呢?我还要不要面对这个没有呢?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就有了,其实那个时候可以不断的沟通,维持一个两性关系才是重点,而不是你多爱他,他多伟大,大男人多讨厌,小女人有多麻烦。不是的,是共同的。
黄磊:男人一撒娇最容易解决问题,你要变成宠物型的
主持人:说到解决问题的分寸和演戏剧的分寸。再说到生活,这里面写的是出了状况的人的故事,问一下三位,真正的生活家庭中如果出现问题,冷处理、热处理,到底是一切先把它淡化冷却,还是积极解决矛盾?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另一半性格也不一样。
黄磊:我这个人特别喜欢说,我喜欢跟她交流。我媳妇特别不喜欢说,她说这事儿过去了,我说不行,没说明白呢。她说说明白了。所以经过20年的磨合,有时候我不还控制不住想说,但她说过去了,不说了,这时候我就说“好嘞!”。有时候嬉皮笑脸的撒个娇,男人一撒娇最容易解决问题,你只要一变成宠物型的,问题就比较容易解决了。
主持人:丧权不辱国。
黄磊:对。每个家庭真不一样,有的人俩人谈,有的两个人都不谈,有的一个闷着不说。怎么解决呢,解决之后的结果其实都比较好,如果还是恩爱夫妻话,最后都是两个人不说了,这个事直接记忆格式化,格式化之后就想一个招弄弄得了。
李立群:我经过好几代家庭,我经历过我父母的一代,我自己的一代,我将会看着我自己小孩一代要成家了。每一代家庭都会受影响,也都不一样,看到上一代某些不好的相处关系,我会努力让我这一代不发生,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可以达到的,可能是基因,可能是遗传,甚至于可能是人类共同的遗传。有的时候我们整个的民族就是一个纷纷扰扰的民族,可能是我们祖先的基因造成的。我们说视众生皆眷属,所以成冤家。家人相处是最难的,家人关系太近,所以恨铁不成钢也好,太了解你也好,原谅的宽度比外人还紧。所以兄弟姐妹、手足之情到了20多岁就很薄,甚至不来往,那个让父母看了痛心,这种家庭有,甚至无法弥补,没有办法聊天、没有办法接触,到最后都没有办法了,就说上辈子是来要债、还债的,干脆用这种结论作为和平的划界让大家不再计较。很多事情在家庭里不断的发生爆炸,这些事情其实早一点处理的话一定会缓解,如果每一个家庭里发生了大问题、小问题,我们都用感冒来看的话,感冒有重感冒到死掉的,也有不断的喝开水感冒在一直缓解,如同没有感冒一样可以坐公交车上课的,一样可以缓解到最低。所以怎么样把生活当中加进更多有营养的水分分解我们生活当中必须产生的垃圾、必须产生的纷争,都来自于人的七情六欲造成的个性,个性的不同,让这个家庭有时候甜的跟蜜一样,有时候辣的跟辣椒一样,有时候甚至翻脸不认人,家里人撕起脸来比跟任何一个朋友都激烈,这种事情经常听说。如果真的希望自己的家庭不要再发生这种阴影,或者是有一种不幸福是可以装作看不到的,不要发生这种看不到的幸福,有一天突然那个不幸福上门找你,不要让这个事情发生,平常你要多多的小心,多喝开水。开水就是对人有用的话和语言。
黄磊:多说谢谢,我爱你。
李立群:错了就马上说,这些就像水分一样会分解细菌。
黄磊:对方一翻白眼就说对不起,一对眼神就说我爱你,晚了就不行,要一对眼神,就说我爱你,我喜欢你。其实就是特别简单的事,基本生活中的礼貌和教养。
海清有演泼辣媳妇的潜力王迅配她差点,但是他有招
主持人:海清这个角色跟原剧不太一样的,这种变化,一开始剧本中间就完成的变化,是因为海青演的还是什么?
黄磊:日本版本里的妻子也是有钱,但是日本的家庭里面,即便女的是强势的,日本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客气,哪儿都客气。
李立群:社会习惯,而且那个社会习惯很严格,少一拍马上就会说这个人没有教养。那个免洗筷打开就用,日本很多小店里,打开免洗筷你再磨一系,这是对老板极大的不敬,这个小动作老板会很不开心。
黄澜:有没有毛刺呢?
李立群:有没有你都得当没有。
黄磊:礼貌有是毛刺。日本那个老婆,虽然也是强势,但是还跟老公商量。但是这个没有,其实不是海青演的,海青生活中不是这样,她有演泼辣媳妇的潜力,生活中并不是这样的。但是我们心里边就想了一个,王迅正好是四川人,四川有一种女婿“趴耳朵”,四川有一个电影就写趴耳朵,过年都跟老婆在岳父岳母家里,不回自己家。所以这个戏里这个男的,王迅的形象虽然配海青弱点,但是有招。后来到底说王迅,她怎么嫁给我了?我说海青这个脾气任何人承受不了,只有你,你是在学校里追她排队尾的,但是你逆来顺受。所以他有招,有贱不嗖嗖的东西在里面,这也是这类人的生存之道。我的角色就是直男癌,觉得自己高大上,说英语,每天都VeryBusy。但是后来的造型改了,羽绒衣服、运动服、棉大衣,灰头土脸。其实他在公司不是特别牛的人,他爸爸原来在单位也就是中层干部,所以就是个平凡家庭,这就是平凡家庭里,这些平凡人的生活爱情,不就是所有人面临的焦虑吗,其中一块就是这个,如果我每天上班,地铁人多、空气不好,你回到家还添堵,你说你烦不烦,这是实际情况。刚才李立群老师说家就是让你温暖、有希望、疗伤、充电,如果这个不弄好那太苦了,出门赌家里还赌,那要命了,所以电影跟现在的痛点有关。
黄磊:请孟非他们帮忙,不能往死里使
主持人:说到这个戏中客串的演员,其实我们往往,我跟别人聊起都说谁客串,阵容很强大,爆笑,是爆笑。但是客串的人不是往死了用的人,比如说我们这里小岳岳、英达都是自带喜感的,还有何炅这样能刷脸的,包括闫妮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这个客串当中你有你的章法和一般喜剧片的用法不太一样。
黄磊:俩原因:一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是从小就是这么学的,有一个规矩,人家来帮忙你就得当帮忙的使,不能人家帮忙你往死了使,那就不是帮忙了,这样不好。第二个,电影还是以叙事、故事本体为大,人物塑造为最大,而不是以讨好、笑料和包袱取悦为最大,这是选择的问题。举个例子我们请孟非,我们太熟了,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了。我跟他在一起工作三年了,我说让他演个大夫给李立群老师看看病,那你说演个大夫孟非怎么搞笑怎么出戏?他要做的就是说说话、看看病,这就是角色限定,共享盛举,我的东西好朋友串一下。世界上的好就是不多不少,刚刚好。要不然观众看别扭,人家演也别扭,不要委曲求全,委屈求来的都不全。
主持人:确实我也特别同意客串伦理,结婚,说好让人家唱两首歌,你不能说今天你给我唱四首歌。所以客串不矜细客串伦理,也属于《麻烦家族》家族的问题。
黄磊:你说这个,到家里面也是这样,包括生活中,举个例子,乌镇细节,请李立群老师,李立群老师说干吗,我说请过来看看戏,推荐推荐,把把脉,不能说你来了,你每天早上八点到办公室等着我。我本来是共享盛举的,你每天让我八点钟上班。这个得有分寸。包括别的事请人家别忙,说把这个桌子帮我搬一下,那你都来了,把窗帘拆了洗一遍吧,不能这样。
电影最后有条狗,有是深刻寓意的
黄磊:电影后面出现一条狗,我把那个狗放出去,跑了。最后很多的观众给了一些对狗跑出去的读解,我跟大家分享三个:一个观众说,狗跑了的意思,导演的意思就是说,戏结束了,但生活还要GOGOGO,这是一个版本;第二个版本更好笑,说故事结束了,他们一对一对都在一起,导演放出一只单身狗;第三一个电影结束了,电影还没有拍完,想拍续集,所以下一集就是狗丢了。
大家想了很多,虽然他们讲的很严肃,家庭伦理剧,但是样子很有趣,非常好笑,其实是跟喜剧,这是很妙的。我每天看到李立群老师在现场一脸认真的时候我就想笑。我现在知道你的笑是什么,虽然戏很严肃,但是确实很好笑。那个“你为什么不说”,我又觉得可怜这里面对男性的同情比日本版本更浓,我更有多一份东西对男性的东西。
主持人:日本的爸爸太强权了得不到同情。这个男的就像一个都孤独的男的在地球上旋转。
黄磊:这个戏的喜感来自于一脸正经,但是蛮好笑。
主持人:现在好多喜剧,正剧化的喜剧都是表情报包,这个恰恰是用分寸完成。
黄磊:一个是表情包,一个是段子,你看一个电影你常常出戏,在朋友圈里刚看完这个缎子,电影里也说的那一段用的这个词。我觉得我们的语言匮乏了,上次在活动试集的时候,跟李立群老师一起聊读书日,我们先把语言丢掉了,语境慢慢变化了,没有语感没有词汇。就会出现你想要分寸,但是没有表达的方式没有分寸,你只能借一个东西。比如说你没有支点和载体没有办法表达。
李立群:这几年中国和亚洲都进步很快,快到有的时候我们低下头来在我们的生活里面,好像对自己的文字跟语言的美还是怀疑,甚至于想我们的文字和语言美是不是走到尽头了,搞的电影业不好看,没有深度,小说小说征文比赛也不怎么的,散文也就写的简简单单,诗没有让人震撼的诗。很多美的东西不见了,一开始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这个是错觉还是真实的感觉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是从这个时代里面成长过来的,到今天我也觉得会有很多文字语言都是这样。有的人出国到日本讲,到美国讲,到欧洲讲,以便于激发他再度创造的灵感。我不相信这个答案,表面越看起来越没有美感,或者杂乱之间,音符与音符纸烟才是真正的音乐,过去的美是不需要用文字,不需要语言才可以捕捉到的,我们就慢慢捕捉吧,我并不担心我们缺少美或者缺少伦理,我觉得随时随地还是会被自爱的人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黄磊:我是第一代小鲜肉李立群:他心里住着一匹狼
主持人:宋佳老实说很多女人心里住着一个黄磊,黄澜老师觉得是这样吗?当男文青结婚绳子开始柴米油盐的时候,会认为是另类性感吗还是幻灭呢?
黄澜:我觉得黄磊老师现在这个暖男的形象,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才是最性感,以前大家都生活在幻想当中。在座的都有家庭,有了家庭之后才觉得这样的爸爸这样丈夫太少了。我生活当中碰到各种各样的男人,像他这样高情商会处理问题的,能够当好一个丈夫、当好爸爸,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经营这么好的,太难得了,那样才是神一般的存在。你说长的帅帅的,小鲜肉,当年长发飘飘的黄磊老师青年时候在人们心中也是不可磨灭的,当然这样更好,但是那个东西不是最珍贵的。
黄磊:对我还挺珍贵的!哈哈哈哈哈
李立群:黄澜,你上当了,你看到的只是外表,他心里住着一匹狼,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匹狼。你今天虽然有了一切,车子、房子、妻子、位子都有了,但是不能否定我们血液里有一个山顶洞人的DNA,心里住着一个狼,很多时候都是狼会跟你偷偷相处,我这句话很多男人明白,女人也明白,那个狼我们要怎么和他相处,是把这匹狼赶回山洞呢还是妥协呢,狼出来怎么办呢你说?不过我这会,狼也老了。
黄磊:那就是著名歌手老狼。
李立群:老狼比我小。
黄磊:其实坦白讲,这么多年跟自己的相处我觉得是跟自己和睦相处,我的个性很好,刚开始拍戏的时候立群老师说我怎么那么淡定、从容,我觉得我挺好,我算很清醒。所以年轻的时候觉得我就这样,挺好。我年轻时候他们说我是小鲜肉,说我是第一代小鲜肉。那天看到一个照片李立群老师有张黑白照片,在法国拍摄的,我说你看看,谁都有那个时候,他当时也是小鲜肉。我现在也跟自己和睦相处,我觉得前提就是,刚才讲了一堆夫妻之道,家庭、麻烦家庭案例,最根本要解决的问题,就像我拍的时候想这个老头,他其实跟他太太表态吗?不是,其实他跟自己和睦相处,跟自己表态,他前面也被卡住了,为什么我很同情他,他说“你为什么不说”她说“你为什么说”,因为确实他也被卡住了,他觉得我何罪之有,我就是退休在家了,确实值得同情,但是值得同情不代表值得原谅,后来说都可以原谅,因为跟自己和睦相处全原谅了,他坐在花园里,他把烟灰掸到盒里,他就是和睦相处了,他跟自己都好了,这事就解决了。明天会不会又出问题?生活都是这样,放出了一只单身狗,生活还会继续,可能又两天又一个什么事卡住了,所以李立群老师你得“喝水”了,有案例你继续“喝水”就好了。
李立群:凡是可以分解家庭问题的力量都是水,干净的水。
给多多看长发的照片多多:我还是喜欢现在的爸爸
主持人:多多对你从前的照片造型怎么样看?
黄磊:这是真话,我说爸爸之前帅吗?“我喜欢现在的爸爸”,因为她见到的就是现在的我。而且小孩特别直接,她不会讲假话,她就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最好,这是小孩子的心态。我们经常说希望过去怎么样,将来怎么样,这都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接纳喜欢现在的自己,自己的此刻是好的,过去不可逆,所以过去是永远,如果一个人说“永远爱你”,到结束那一刻再说,因为永远是最后一刻,不是现在,所以永远是指过去,只有结束的时候才能说永远。你也不能跟人家说将来怎么样,将来谁也不知道。
李立群:我演这个角色的时候,我爸爸演多了,电视剧也好电影业好,我演这个戏爸爸的时候,时间比较多,有足够的时间让我想。我现在回想一下,我差不多的时间都在想,这家里我最老,我这一辈子怎么过的,就这一辈子要过去了,我经常在拍片现场想到,过得好快,人生已经到这个位置了,经常会上心头,这是个好事。让你知道你现在所处理的状况,然后想自己的生命,内心世界多大多自由啊。所以我发现想老婆的时候不多,所以我在想跟张老师这样的女人变成夫妻有没有可能,有可能吗,可以维持多久。这类的幻想或者遐想跟真实的感受经常在我脑子里换来换去,换句话说我没有想过自己是年轻人,我的想法就在这里里面转来转去,我觉得很有意思。其实我一直在看到我们老之将至,我的家庭要不要有一个更完美、坦坦荡荡、不后悔的的ENDING。
黄磊:我和史航是同龄,我现在经常会,我就想说我自己,我在想,生命其实真的挺短,我有时候还有恐慌,真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有时候想,其实结束就没了,一切挺虚化,就结束了,所以我特别想有不虚此行的心态,也挺虚妄的。但又想说,真的那一刻真是自己面对,真就是自己的事。反而就在想,那有些支点会不会让我好一点?我有时候想家人、儿女、我身边的朋友、我的学生,如果没有他们是不是会让我的心不甘情不愿少一些。我昨天听到一个事情当时心里就“啊”,我姑姑家的表姐,比我大个十来岁,告诉我他当奶奶了,当时我一想坏了,那我不就成爷爷了吗?就是说这世上从血缘关系上,有一个孩子叫我爷爷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快,有人叫我爷爷了。然后我有个外甥,他当爸爸了。他那天抱着孩子说,快快舅爷在这儿呢,我一听太吓人了!
等我再老一点的时候再拍《似水年华》这样离永远近一点
主持人:《似水年华》是很多人深刻的记忆,有人认为你会把《似水年华》先拍成电影了,这个想过吗?
黄磊:我真想过,最开始写《似水年华》其实就是想是一个电影,但是那个时候没有拍电影的机会,2001年的时候市场电影不好,我很想把这个作品拍出来,就拍成了电视剧。但是我也想把这个电影拍出来,也许等我再老一点的时候再拍,这样离永远更近点。
李立群:内地和台湾文青没啥区别都挺茫然的
主持人:问李立群老师一个问题,您一开始在台湾演剧,很早来内地发展,也见识了大陆的文艺青年,你觉得台湾的文青跟内地的文青,是更有区别呢还是更趋同了?想听听您的看法,您觉得两岸的文青怎么样?
李立群:一开始不像,因为资讯没有爆发,所以大家消化的资讯不一样,成长的价值观不同,而且还蛮不同。这十年来二十年来大家分享资讯的情况越来越普遍,没有什么太不同。可是共同掉又进了一种新的相同,就是,茫然。
黄磊:保持队形了。
李立群:新一代人茫然好像越来越相同,所以这样也好,一个毛病将来找到一个配方。没办法,每个人自己的问题自己要找配方,老人讲有时候你不听的。
主持人:我看李立群老师书里,你年轻时候照片的样子,我也觉得您当时不是听老人话的样子。
黄磊:我对年轻人的观点,我认为跟我没啥区别,都一样,我昨天也年轻,我跟我学生讲就说,别着急,你们很快到我这儿了,我在前方等着你。
李立群:你算不算学霸?
黄磊:不算,黄澜老师算。人的年龄都改了,有一个10岁小孩和20岁的年轻人,觉得差很多。到了老了一个80、一个90,哎呀,没区别。90、80没区别,10岁跟20差老远了,所以到后半程咱们都跑的一样快了。
说我文艺?我扎辫子炒菜的样子你没看见
观众:我首先想说一下,特别喜欢黄磊老师,您曾经的形象是特别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徐志摩什么的那种,到后来赵宝刚的《婚姻保卫战》感觉是您的分割线一样,有了人间烟火气,还便成了特别会做饭的形象。您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这个天赋的?以前特别喜欢听您的歌,真的不知道您会做饭。
黄磊:您说的《婚姻保卫战》是分水岭很对,那是2008年,其实那个之前有一样东西是非常普遍的,就是文艺青年,文艺青年也是一个时代产物,成为最大的群落就是我跟史航上大学的那个时候,知识青年特别是指那一波青年,那个特点是什么呢?都长头发,不怎么说话,斜着眼看世界,叼着根小烟,就那个劲,不是只我这样,是大家都这样,有点装,有心里没有底。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也是活泼可爱的青少年,只是文艺作品反应出来我们是那样,文艺作品的方向是那样,不光我,一大批人都是那样子,那个时候我们烟火气,是因为没有自媒体让我们表达,那个时候我跟孙莉我们是1995年谈恋爱,那时候我们俩人谈恋爱三年,1998年我们同居在一起,我们就是在一起做饭,我也长头发,但是我扎辫子炒菜你看不见,锅碗瓢盆没有自媒体看不见。之前我也拍过类似的,但是没有人看,电视台没有人买账。于是宝钢导演是我另外一次的启蒙老师,我很喜欢喜剧,我也很会拍喜剧,我的教学也是喜剧教学,可是没有人让我演过戏,我因为跟赵宝刚导演演《似水年华》,他说我可以演《婚姻保卫战》,所有人都觉得宝钢导演疯了,结果我演了,大家也没有信到我会演出烟火气,之前也演我烟火气的,只不过大家没有看到。这些年也有很多家庭戏,一年一部,《男人帮》《婚姻保卫战》等等,只有这5部。马上又有一个文艺戏。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因为有了自媒体,我不能老发诗歌在上面啊,所以炒菜,烟火气有了。因为结婚了,有了第一个小孩,第二个小孩,就有了正常的大家关注到的东西。原来大家对演员烟火气的东西关注度不高,也没有渠道看到,我没有什么变化,文艺是一个情怀和知识的养成和修养而不是说我要文艺。
李立群:还是不能看外表。
黄磊:李立群老师的意思不能看外表,其实他内心世界是非常文艺的。文艺狼。
李立群:顿时令我不安起来。
多多听说我将来也会死很伤心但是我们要学习面对死亡
观众:黄磊老师您好,刚才您提到关于对生命、死亡的探讨,我觉得联想到一个话题,中国人对死亡的教育,经常告诉朋友们、孩子们活着很重要,谈到死亡话题很忌讳。所以我想问的是,您在你自己生活中会和您的孩子交流?我这么大寒假跟我爸一块睡的时候我会在床上偷偷哭,因为会想到离别。但是我爸爸说“不要想,没有意义”,他也在探索,但是他跟我没有交流。所以我在想您是怎么跟孩子交流的?
黄磊:多多有次问过我,小孩会问这个问题,说“爸爸你将来会死吗?”我说会。她就特别伤心,说见不到我了。我说没事,那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那时候不会哭,说没有事,我说大家都会生老病死。我也不多聊,为什么呢?说白了这个问题,其实我现在觉得没那么沉重。
黄澜:我女儿问我“妈妈死了怎么办?”,我说妈妈死是好事,如果妈妈不死,如果人都不死,这个600岁,这个800岁,全部在我们身边像树皮一样的老人多吓人,她想象了一下是很吓人,她说好像死了也不怎么样,死就死了。像我们奶奶去世了,每个人长辈的死亡是带给我们下一辈的死亡教育,教育我们怎么活着,每次参加葬礼很难过,在葬礼上说的话就是告诉活着的人怎么活着。我们奶奶插管的时候对我们都是教育,什么时候让她走,什么时候挽留她,我们都在生活的麻烦中学习,所以不要用完全负面的情绪看待这件事情,任何事情都有正面的一面。
李立群:你怕不怕死?
观众:现在比以前好点,但是也害怕。
李立群:先快快乐乐的活着。
观众:我尽量不让自己想这件事情。
李立群:想不想无所谓,都要面对。但是想的目的就是学习,面对死亡就是学习死亡,准备死亡,预备好,别死亡突然来的时候自己应对不好,800个不甘心。如果能死的坦坦荡荡,甚至于路死路埋沟死沟埋,不一定是死在病床上,随时随地生命会死去,我也想了很多年这个事,想了几十年,因为我是佛教徒,你不从死里面,不从无常里去体会生活,那个体会是飘忽的。如果你能开开心心的活,一切都好办。
观众:我开开心心的活,所以更担心死去。
黄磊:这事有点沉重啊,但是我开个玩笑啊,其实死了你就不会想这个事了。
李立群:如果每天不能开开心心的活着,你问的死亡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黄磊:《家族之苦2》拍的就是生死。家庭最后就是因为生,有了家庭,因为死,家庭结束,又有了新家庭的出现。家庭、生死、夫妻、人与人相处,我们谈了很的问题,一个家里,从人生到人走,一个家里都会看到的,刚才李立群老师说的特别好,别瞎操心,没事。我小时候有时候特别怕死,我问我爸,那时候我9岁,我说我晚上睡不着,我听到钟卡卡卡响,我就起来算,数学算我一共能活多少秒,乘乘,好像2亿多秒,完了,我说我数数数到2亿我就完了,事实上2亿我数不到。我睡不着找我爸了,他说怎么着?我说我怕死,我爸爸说没事,别担心,爸爸会比你先死。我当时心情就特别好,我就放心了。我就躺在我爸身上。
李立群:死是需要学习的,不能逃避,人活着说穿了就是为了走向死亡,其它的事情没有什么意义,快快乐乐的活着。如果你不能快快乐乐的活着,死就不那么重要了。
黄磊:死了以后也不用担心了,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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