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新闻>电视剧

语言的游戏:为影视剧创造新语言并能真正使用

语言的游戏:为影视剧创造新语言并能真正使用

在一月某个周三傍晚,戴维·J.彼得森(David J. Peterson)在美国脱口秀节目《每日秀》(The Daily Show)位于纽约曼哈顿的拍摄现场后台教主持人特雷弗·诺亚(Trevor Noah)讲Kinuk"aaz语。彼得森来教这门课再适合不过了,因为他就是靠发明语言来赚钱过日子的。科幻频道电视剧《抗争之城》(Defiance)里的外星语Kinuk"aaz就是他的杰作。他创作的语言多达四十多种,包括《权力的游戏》(Game of Thrones)中权力操纵者流畅使用的高等瓦雷利亚语(High Valyrian),CW台剧情类电视剧《地球百子》(The 100)中后末世时代一种源自于英语的方言Trigedasleng语和MTV电视台的《沙娜拉之剑》(The Shannara Chronicles)中德鲁伊人使用的Noalath语。

Kinuk"aaz语

嘉宾休息室里的灯光柔和,诺亚和彼得森正在练习采访时的对话。他们要用Kinuk"aaz语来问好: Guderet k"agetirim (欢迎来到本节目)。诺亚缓慢地吐词:“ Goo-dee-ret kag-eh-tee-rum。是这样吗?”他问道。彼得森的棕色长发整齐地梳成中分,他用喉音向诺亚再读了一遍第二个单词。“K"agetirim,”诺亚读道。 彼得森纠正道:“用德语中的r发音发出来。” 诺亚会讲德语、祖鲁语、科萨语等八种语言。这次,他把“r”音发得更深,完美地模仿了彼得森的发音。一名制作人示意该上台了。诺亚离开房间后,他小声地练习着刺耳的爆破音节:“Guderet k"agetirim! Guderet k"agetirim!” 他在门口停下,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讲Kinuk"aaz语。我比较适合讲高等瓦雷利亚语。”

半小时后,彼得森走上台介绍他的新书《创造语言的艺术》(The Art of Language Invention)。诺亚用排练好的Kinuk"aaz话,准确来说,是发音不准的Kinuk"aaz话向他问好: “Ku-ta-rekt kaka-teh-reem!” 虽然彼得森的语言是自己编造的,但却一点都不混乱。这些语言都有着固定的语法和发音。你要是说错了也没关系,因为就算是发明者偶尔也会有用错的时候。 彼得森回到后台后,我问他诺亚的Kinuk"aaz语说的怎么样。彼得森笑着说:“他很努力在学,不过讲得不好。”

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语言都是发明出来的。大多数语言经过数个世纪的即兴使用和共用协调,形成了复杂的构造。不过,但语言学家认为,有些特意发明出来的语言靠的是个人创作。

世界语(Esperanto)

现今已知最早的发明语言Lingua Ignota就是12世纪德国修女和神秘主义者希尔德加德·冯·宾根(Hildegard von Bingen)设计的。发明这门语言的目的已无迹可寻了。在欧洲启蒙运动时期,欧洲哲学家渴望创造能够准确解释宇宙中一切概念的语言。 爱莉卡·奥克伦特(Arika Okrent)在她2009年出版的《语言创造的土壤》( In the Land of Invented Languages)一书中提到,结果太复杂了,需要用到图表、思维导图和索引,因此,没有人愿意使用那些语言。 后来,19世纪的空想家和理想主义者掀起舆论浪潮,希望通用语言能促进世界和谐。但几乎所有语言都长眠在了发明者的笔记本里,与之石沉大海。这当中的唯一一种语言,世界语(Esperanto),流行了起来。虽然它不能带来世界和平,却拥有了成百上千个使用者,彼得森也是其中一员。Facebook上的翻译功能也配备了世界语选项。

在20世纪,为小说界创作出的发明语言成就最为突出。约翰·罗纳德·瑞尔·托尔金(J. R. R. Tolkien)是一位空想家和语言家,用了数十年时间发展昆雅语(Quenya)、辛达语(Sindarin)以及中土世界的其他语言。他撰写了小说《指环王》,当做是这些语言的寄存地。 “当我说,我想要在我的长篇小说里构造一个世界,世界里人们使用着符合我审美的语言时,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他在1958年对他其中一个儿子说,“但事实的确如此。”

克林贡语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语言创作迎来了又一个高潮。一位叫马克·欧克朗 (Marc Okrand)的语言学家为《星际旅行3:石破天惊》(Star Trek III)创作了克林贡语(Kingon)。 前几部《星际迷航》中出现的克林贡词汇屈指可数。欧克朗以这些词语为根据,建立了一套基础的发音规则和语法。在此之后,他就只创造剧本需要的词汇了。这门语言本质上是个幻觉,像是情景喜剧的客厅里摆着的舒适的家具一样。 “近看很真实,但远看却会发现,那只是一堆木板支撑起来的夹板罢了。”在电影工作人员的劝说下,他赋予了这门语言血肉。他在电影上映后出版的克林贡语词典卖出了超过30万本。

《权利的游戏》里创造的多斯拉克语

如果说欧克朗是像建立数集一样创造克林贡语,那么彼得森就是像建筑师一样创造虚构语言。他创造《权力的游戏》里游牧战士部落讲的多斯拉克语(Dothraki)时,设计好了每个单词的历史渊源。他还假设这门语言古时候就存在,所以顺带发明了这门语言的古用法,其中包括了剧中并不需要用到的上千个词汇。欧克朗告诉我,彼得森不仅仅是“建了一栋楼,他还做了考古学研究,考察楼房下的这片土地上方曾经有过些什么。”

1999年,彼得森18岁,在二手书拍卖会上发现了蒙塔古·C·巴特勒(Montagu C. Butler)编写的《世界语教程》(Step by Step in Esperanto)后,第一次对发明语言产生了兴趣。一年后,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语言学入门课上,学习了形态学的知识。他借鉴了一条定律:语言规则就像工具一样,他可以用来创造属于他的语言,创造出他喜欢的用法。 他创作的第一门语言是从阿拉伯语和世界语中获得灵感的,不过,他在尝试翻译莎士比亚的《暴风雨》时,意识到了这门语言 “是个彻底的败笔”。他说道:“我只是在用一种很糟糕的办法重新创造出英语而已。” 如果英语中某个物体有对应的用词,那么彼得森的语言里也同样有之。这个语言和英语极为相似,因此水手、海员、水手长都和英语有对应的词语。

毕业后,彼得森在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获得语言学硕士学位,继续在语言领域深造。他虽然总共学了二十多种不同的语言,但自谦能流利使用的也只有英语和西班牙语两种。 之后,他在奥兰治县的社区大学教了两年英语,很不满意这份工作。后来正在创作的讽刺小说也停笔了,也并未发表。在这段时间里,他对语言创作的兴趣却从未减少。借托尔金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活在身体里的爱好”。他的梦想就是以此谋生。

2009年,他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权利的游戏》创作人联系了他合作建立的美国语言创作协会,通过多斯拉克语创作竞赛来招募工作人员。 虽然当时在电视节目里,语言创作还没掀起热潮,但制作人们似乎很清楚地意识到,胡言乱语一通,观众并不会买账。 毕竟,这部电视剧是根据一个畅销书系列改编的,读者们正正是被书中的复杂构思和精巧细节而吸引的。此外,电视观众的性质已经变了。 有了电视录像机和社交媒体,粉丝们越来越热衷于抽丝剥茧:他们将演员的服装分类好放上众包式百科,把角色的扭曲表情做成动图,为了争论剧中的矛盾和时代错误而在推特打起了口水仗。高昂的制作费用和昂贵的制作效果才能达到他们的期望值。如果剧中的语言是应付性地乱说一通,那么就会流失一部分观众,但并不会失去全部观众。

彼得森上交的多斯拉克语文件长达180页,打败了几十个对手。到了2013年,《权力的游戏》是电视上最多观众观看的剧情类节目了。其它一些大电视网也嚷嚷着要在剧里加入发明语言了。 彼得森接到了许多工作,成为了全职的语言创作人。虽然一门发明语言能够生存发展下去是件极其罕见的事,可是,他却被成堆的观众翻译要求淹没了。他尽力回复所有请求,有必要时还会即兴创作出来。 不久之前,一位《权力的游戏》的粉丝给他提了一个特别的要求:能用多斯拉克语说出“社会学女生”吗?她想把这个词纹在身上。使用多斯拉克语的那个世界里,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喷火龙盘旋在天空中。也许没有必要说,这是一个没有社会学的世界。 彼得森告诉她:“多斯拉克语里没有这样一个词,也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词。”尽管如此,他还是提供了一句翻译:nayat fin avitihera vojis sekke,意思是盯着别人看很久的女生。

学习编造的语言并不容易,彼得森想要让演员们能够学会它。他曾试过在电话里和演员们排练台词,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教,得教上好几个小时。有时要花上好几天才能读对发音。 《抗争之城》(Defiance)里,妮可·加利西亚(Nichole Galicia)饰演的是一个说Kinuk"aaz的外星人。她和我说,有一次,她在开拍前几个小时新加了台词。她根本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学会。拍到一半时,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想到什么Kinuk"aaz语的词汇都说了出来。 “我的台词本来是‘我看到你就恶心,你丢了我们族人的脸’,结果我说成了‘节日快乐’。”当时片场上的人都不知道说错了,导演还觉得那一幕是她演得最好的一场戏。可是加利西亚觉得很羞耻,她哭着跑到演员休息车上,打电话给彼得森道歉说,她屠杀了他的语言。 他安慰道:“你肯定是想太多了,拍摄的时候或许并没有那么糟。如果说得很不好的话,还可以配音。”最后那幕戏用了配音。

高等瓦雷利亚语

彼得森上完《今日秀》的第二天早上,我在他的酒店里上了一堂语言课。我幻想着自己是《今日秀》的主持人特雷弗·诺亚(Trevor Noah),擅长高等瓦雷利亚语。 我以为彼得森能够教我怎么用高等瓦雷利亚语点咖啡(“只加奶油,不加糖”)。但原来和社会学一样,咖啡也不属于《权力的游戏》里面的世界,因此高等瓦雷利亚语中不具备点咖啡所需的词汇。

Castithan语

彼得森说:"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学《抗争之城》里一个外星种族的语言Castithan语。" 这个种族和人类有交易来往,因此有接触过这种饮品。他查阅了iPad里317页的字典,找到了咖啡(kofya)、奶油(krima)和糖(shugara)这几个词。 他在纸上随手写下了翻译,给我常速读了一遍:“Kofya ksa zhulawa, krima ksa fivi, shugara kanwa.” 到我读了。虽然发音听起来很简单,但我开口时还是说的很慢:“Kof-ya ksa jah-lah-wah—”。彼得森打断了我说:“这是个u。” “读来听听,Zhu-lah-wah。”重复和纠正了几分钟后,我读这句话时舌头还是打结了。 彼得森评价我说:“发音不错,音调不行。”

他也说, Castithan语“很饶口”。《抗争之城》的演员们也很头疼。我听到这话后就振奋了起来。同样让我振奋的,是在课程开始,他正在思考教我哪种语言时,我听到他自言自语喃喃地说出的那句话:“我可以用《抗争之城》里的一种语言来说这句话,不过我说得不是很好。”

作者:William Brennan

译者:周静

编辑:刘秀红

铭记于心就很好:电视剧里的套路,套住了

上一篇

铭记于心就很好:电视剧里的套路,套住了 铭记于心就很好:电视剧里的套路,套住了
一部戏用了8个替身,全程坐着拍戏,却被吴京称为是最敬业的演员

下一篇

一部戏用了8个替身,全程坐着拍戏,却被吴京称为是最敬业的演员 一部戏用了8个替身,全程坐着拍戏,却被吴京称为是最敬业的演员
相关阅读
推荐阅读
点击排行
热门专题

蜀ICP备2020026468号-4

Copyright © 2008-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