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影视剧“五毛特效”到底怪谁？聊一聊这个烧钱的无底洞

国产电影票房屡破纪录，电视剧投资额节节增高，IP改编热潮在这种现状之上再添一把火，玄幻、奇幻、魔幻，各种题材影视剧轮番上阵。然而在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一片热闹中，不少号称上亿投资、好莱坞团队加持的影视剧在特效这一块被钉上了耻辱柱，观众和网友“五毛特效”“辣眼睛”“无法直视”的吐槽、评论层出不穷，还变着花样截图挑毛病。

最典型的就是近期的很多古装剧、玄幻剧中加入的动物特效形象，如正在热播的《楚乔传》中的鹦鹉、《花千骨》中的糖宝、《幻城》中的雪狮，但这些设定“机灵可爱”通人性的动物往往动作生硬、表情做作，有明显的P图感，与剧情、环境格格不入。

中国从2015年开始真正进入影视特效爆发期，当年票房前十的国产电影中8部均为高投资并主打特效的影片。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暑期档的《捉妖记》和《大圣归来》。

《捉妖记》由国内顶级特效公司Base FX制作。这家公司成立于2006年，总部位于北京，在无锡和厦门也有制作基地，一线制作团队人数400多人。创始人曾有好莱坞发展经验，从给好莱坞影视剧做特效外包起家，先后参与过HBO剧集《太平洋战争》等片，2012年5月底正式与乔治卢卡斯创立的工业光魔展开战略合作，开始好莱坞项目的特效制作。目前已经成长为国内最好的特效公司之一，于2010、2011年两度获得艾美奖最佳视觉特效奖。

与Base FX不同，大多数国内特效公司无法独立参与海外大片制作，而只能承接制作过程中较为基础、低端的外包加工，在接项目、制作、付款的过程中循环而无出头之日。

作为一种资金和人力密集型行业，一部影片的特效制作往往需要成百上千人长达一年甚至多年的协同工作，还要嵌套进影片筹备、拍摄、后期各个环节，才能呈现高质量的视觉效果。因此，好的影视特效制作更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说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也毫不夸张。越精细复杂的特效耗费的时间越久，而越专业的公司和团队收费越高，有的甚至会精确到秒。

以近年来广受好评的《琅琊榜》和《权利的游戏》为例，前者54集、制作成本1.1亿人民币，平均每集200万；后者的第六季时平均每集成本已经高达1000万美元。更不要提中美在分配演员薪酬与制作成本上的差异；可以说，从制作投入来看，国内与海外特别是美国的影视剧制作，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此外，技术、硬件支持也必不可少。一般来说，特效包括3D转换（3D Conversion）、视觉特效（visual effects）、渲染（previsualization）、可视化（Visualization）、激光测量和数码扫描（lidar and cyber scanning）等等领域。在核心技术方面，很多国外知名特效公司都会自行开发软件或有各自擅长的领域，如工业光魔的CGI动画技术、维塔数码的Massive程序、数字领域的NUKE等等。对于工业光魔等特效行业龙头企业来说，核心技术、数字资产和工业化生产流程是其立足的根本。

今年上半年好莱坞大片频频碾压国产电影，令人屏住呼吸、叹为观止，同时也具有极高真实度、临场感的特效，是好莱坞大片吸金利器之一。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上半年的《速度与激情8》，拍摄总成本2.5亿美元，融合飙车电影、动作电影和科技电影元素展现了电影重工业奇观。即便剧情平平毫无亮点，仍然在北美和中国内地两块市场收获40亿人民币，其中内地两周突破20亿大关，最终贡献26.7亿元。

特效是影视剧工业化的标配，中国影视行业正在逐步进入精品内容驱动阶段，工业化趋势显著。一方面，各大公司不断提升制作成本，同时激烈地抢夺头部IP和头部市场，马太效应越发显著；另一方面，观众对大制作、工业化生产的影片需求惊人，依赖视觉效果的影片发展空间极大，《疯狂的石头》《泰囧》这样以小博大的小概率事件将更加难得。

虽然有Base FX、聚光绘影、天工异彩、东方梦工厂、追光动画、原力等影视特效公司，国内一些大制作影片、动画中也不乏这些公司的身影。但中国影视行业尚未出现一体化整合企业，多数影视剧以项目本身而不是公司运作，追求快速投资成本的快速变现，无论是金钱还是时间都格外吝啬，真正重工业内容为主的影片生产就极为困难，而依赖特效制作的公司和团队的独立发展也阻碍重重。